为了训练机器算法逐渐拥有人的思维模式,从而提高甄别图片的精准度,联盟的鉴黄师志愿者连续三年多做着同一件事情,就是对图片进行审核分类,用他们的行话说叫“打标”。
赵凯:最难的在于低俗和性感吧,相差就在于一线之间。过了这个界,它就是低俗;不过这个界,就是性感。只能靠长期的大量的工作实践来累积经验。
赵凯的团队现在每天每人要审核图片5000张左右,一个熟练的鉴黄师也得5个小时才能完成。志愿工作不能作为收入来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白天还要上班,晚上才能鉴黄,午夜收工是常有的事。
赵凯:我们做满5个小时以后,基本再没有任何的私人时间和空间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们是全年无休。长时间坐在电脑面前,会比较累,包括眼睛,包括腰、腿都非常不舒服。
鉴黄师的压力主要是精神上的,每天面对满屏的黄图,赵凯也适应了很久。明明是在做好事却要跟做贼一样躲躲藏藏,这让赵凯十分憋屈。
赵凯:一开始肯定会有不习惯吧,打开系统看见那么多色情图片,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门。现在我尽量把工作时间放到深夜,尴尬倒是避免了,可随之而来的是压抑。其实每天审核那么多图片,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在内容上了,脑子里纯粹是机械化地按标准选择答案。
参与鉴黄工作的第二年,由于业务能力突出,联盟决定让赵凯来带整支鉴黄师的团队。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凯的妻子怀孕了。
赵凯妻子:看到这么多那种图片,特别是作为一个女人,很反感很反感。怀宝宝的时候,我要上班,他10-12小时这样做,也争吵。主要还是他父母对我们的照顾,没有他父母的话,我们也熬不过来。
对于残疾人而言,养儿育女的过程比常人更加艰辛,也正因为如此,赵凯和妻子比任何人更渴望孩子能健康成长。最终,这份工作的意义和赵凯认真负责的劲头打动了妻子。而家人的理解更给了赵凯坚持下去的信心。
赵凯:我非常爱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她。每次审图累了,我都会去看看她,让自己更有动力为她去营造一个干净的网络环境。任何困难和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比起来,都微不足道了。
鉴黄师团队里的很多志愿者也都为人父母,他们和赵凯有着相同的想法。但鉴黄工作不仅辛苦,而且枯燥,对于残疾人来说更为不易。三年当中,不少人动摇过,但最终,大多数人还是坚持了下来。上肢残疾的郑春霞就是其中之一。
互联网安全志愿者联盟鉴黄师郑春霞:每天晚上我基本都会做到深夜,有时候我几乎坚持不下去了,是赵凯鼓励我。我们团队里还有比我更加付出的,我记得有一个同学,两个手掌没有的,他是用手臂敲键盘,他也在坚持这份工作,我没有理由放弃。
如今,联盟300多名鉴黄师志愿者已经累计审核模型图片两亿五千多张。在他们的努力下,模型算法的精准率提高超过20%,目前已在多个互联网平台投入使用,成为阻击网络色情的一道屏障。
而对赵凯来说,这意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女儿和千千万万的孩子将来放心上网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互联网安全志愿者联盟鉴黄师赵凯:如果有一天网络鉴黄不需要人工审核了,我一定会寻找并参与其它的志愿者工作。我相信只要网络上还存在违法和不良信息,就一定会有需要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