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我一直没去过那边,不想去,”与事发时相比,赵向阳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但眉头依然锁得很紧,“有时候,听都不想听到(田里的事)”。
11月11日,在孩子找到后的第2天,为了保证安全,蠡县政府组织机械开始回填救援大坑。
一个月后再次走进这片土地,当时的紧张和喧嚣已不再。剩下的,只有沉沉雾霭下宽阔的土地和尚未被雨雪冲刷掉的杂乱车辙。
几只老鸹在田里停下,没找到吃的,叫了几声,又飞走了。
“绝对没有医闹”
就是这口枯井吞噬了聪聪的生命(封面新闻记者11月11日摄)
事实上,不仅不愿意往屋后走,这一个月,赵向阳和妻子甚至没有出门。
爷爷说,孩子入土后,小两口几近崩溃,每天睡到中午12点才起床。吃完饭,在院子里呆一会儿,又躲进房间,“有时晚饭也不吃,又继续睡,睡到第二天12点”。
孩子的爷爷老赵,今年61岁。事发后,他几天几夜不合眼,一直守在现场,直到救援人员抬着担架上来,车辆响起整齐而悲怆的致哀声,他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11月10日那天晚上,他不知给缓缓离开的救援车辆磕了多少个头。回到家后,滴水未沾,整整睡了两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红着眼睛规整聪聪的玩具。
“他的玩具都在这里了,你看嘛。”老人转身走进平房卧室,从堆着各种衣物的小床下拖出一个纸箱,“就是这些,你看嘛,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话还没说完,老人便抽泣起来。
纸箱内放着玩具枪、玩具宝剑和塑料机器人。老人从旁边的木柜抽屉里取出一本“河北省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证”,说:“我们就留了他的这点玩具和这张照片”。
医疗证上,聪聪穿着红色外套,眼神清澈。旁边的家庭成员基本情况一栏写着他的出生日期:2011年12月;与户主关系:之孙……
“我们实在是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一点都不愿意回忆。”赵向阳指了指坐在里屋孩子奶奶,“我妈妈一个月来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我们说话小声点,她听到了又要哭”。
赵向阳说,悲剧已经发生,必须要面对。儿子入土后,他们被质疑“医闹”,他伤心了好几天,“我现在只想做两件事,一是找到那些参与救援的人,当面道谢,哪怕见不到人,打个电话感谢也行,二是回应被质疑家属医闹,还打了120司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