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河北小伙王晓飞参加完大学毕业典礼后,去了洛阳市伊川县高山镇的另一个村子闫洼村。
他下午5点多下了火车,校长来接他。在车上,校长就问王晓飞,“打算在这儿待多久”。王晓飞回答他,最短也是一年。
校长高兴了。乡村小学最缺的就是长期支教的老师,如果来两个月就走了,学生们往往会刚适应了一种授课方式,就不得不重新适应另一种。
王晓飞到校时,学生已经放学,几个家在附近的孩子正在旁边玩。孩子们“呼啦啦来了一堆”,“像看宠物一样”看着这个剃寸头的年轻人。有的孩子还跑过来问他,“老师你叫什么啊”,“是哪里人啊”。他一下就感到了孩子们的热情。
但紧接着,他就体会到了这所乡村小学处境之艰难。
学校只有3名教师,都是快要到退休年纪的老教师,学生呢,只有38个,同样是处于教师严重超编、却又严重缺人的状态。学生在这里只能读到4年级,再想往上读,就得去别的村更远一点的小学。这所学校以前有5年级,后来撤掉了。
“学校里连国旗都没有。”王晓飞感慨。他还注意到,邻村一所小学倒是有国旗,却破破烂烂的,甚至缺了一角。
在贵州龙里县某乡村小学支教的杨老师,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学校里算上支教老师一共有10名老师,要负责5个年级170多个孩子。
他的学生大都是留守儿童,有些孩子嘴里总嚷嚷着将来也要出去,像父母一样,到大城市去打工。
近年来,越来越多家长选择把孩子接到打工所在地去当流动儿童,学校里的学生慢慢在减少,按照师生比的要求,教师的“超编”程度越来越严重。
但教学任务并没有因此减少。杨老师一个人带着二年级的语文课、三年级的音乐课、四年级的综合课,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忙到21点多。
“农村义务教育的结构性超编问题,是在上世纪90年代末就开始出现的,”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刘明兴教授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解释,“农村教师会争取向城市调动,久而久之,就造成了这个局面。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很难解决。”
在前些年的全国农村学校布局调整中,大量的小规模学校被撤并。在农村人口向城镇流动的背景下,城镇里的学校班级扩大,而农村学校的规模逐渐缩小。
“这样下去我们只有被撤并一条路。”洞子沟小学的一位教师说。“农村需要的是好老师,不是教学楼,不是多媒体。”这里的老师经常在网上的一些支教论坛发帖,请求年轻人来洞子沟小学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