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管压力多大,仍必须一如既往地做好每天的工作,出席各种公开活动,从容面对传媒。为减轻舆论误解,最大限度争取支持,继续不卑不亢地进行一些针对性解释。
高渊:这段难捱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陈佐洱:香港是个快节奏的大都市,再火爆的新闻也难有持久的生命力。大约半个月后,舆论对我的注意力渐渐移散了。这的确是段不容易的日子,我也为此付出了一定代价。
若干年后,是非对错终于被香港发生的许多大事验证。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董建华、曾荫权以及梁锦松、唐英年等要员都曾动情地当面感念我,表示中英共同编制跨九七的财政预算案为香港的未来把住了关,他们都还记得并赞赏当年“车毁人亡”那句警示。
我说,我真的希望那仅仅是一句警示,甚至是说错的话,就当作我敲了一回木鱼吧。
1995年,中英关于香港财政预算案编制专家小组会议上,陈佐洱批评英方持续高福利政策。
最后的焦点是驻港部队派多少人提前入港。中央给我的底线是不少于500人,我想到9是最大的数字,一咬牙说:“509人,这是中方所能作的最大让步了。”
高渊:财政预算案是让你最着急上火的谈判吗?
陈佐洱:还不是,最紧迫、最惊险的是解放军先头部队提前进驻问题,因为启动这项谈判时,香港回归已经倒计时了。
就在1997年6月16日中午,我突然接到来自北京的重要电话。电话里传来外交部副部长王英凡的声音:“陈佐洱,我正在钱其琛副总理的办公室里给你打电话。”这句话,立刻让我感到了急迫与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