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地祭奠死者的风俗,除了烧些纸钱,就是奉上三杯茶。”沈荣凤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沏茶、烧香,都是毛毛弄的,之前她从没做过这些。”
出事后变化最大的是女儿,因为知道爸爸换工作,是为了方便接送自己,所以父亲走后,她担起了照顾母亲及其腹中胎儿的责任。
毛毛上学的沙子镇,有六七公里山路需要骑车接送,毛德龙为此放弃了帮人刷房子、做建筑的活计,想着离家近方便照料,却不想死在家门口的猪婆岩上。
“早晨6点20分送女儿上学,回来换衣服上班。出事前几天洞里落石头,他说他要进洞。”沈荣凤清楚记得事发当天的情形。
四五个月的身孕,在29岁的沈荣凤身上不显怀,这个羸弱的农村妇女,除了身体病弱,左眼还是残疾。
“今后怎么打算,我还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只能等以后再说。”沈荣凤自问自答。
事故发生后,政府方面“垫付”了70多万元的赔偿款,还有8万元要待她腹中孩子生下兑现。
谈到这种“押金”方式,沈荣凤有些不屑:“孩子肯定是要留的,不管有没有扣款。这是他的骨血,既然他不在了,不管生活多难,我都会留住他的根!”
沈荣凤表示,她至今没有拿到赔偿协议书,只是看过一眼。“政府说他们只是垫付,赔付的是老公上班的鼎立公司,说是待对方签完字后,就会还回来。”
最大心愿是“入土为安”
同样没有拿到赔偿协议书的毛德文留了个心眼儿,用相机偷偷拍了照留存
同样没有拿到赔偿协议书的,还有与毛德龙家相隔不远的毛祖龙的家人。作为“矿难”中岁数最大的死者,63岁的毛祖龙曾在城里做电工,退休后到矿上负责水电,出事当天,他正准备接通水电“复工”,却被瞬间崩塌的山石埋在乱石洞中。
“村里生还的人告诉我们,老人那天身处山洞最深处,大石头落下时,大家喊他‘赶快跑’,结果他竟跑回去关电闸……”二儿子毛德文说。
中秋的“毛家宴”只有三两个菜,几家亲戚近十口,围坐在小桌旁,扒拉着盘中不见肉腥的饭菜。
“父亲走后第一个中秋节,他老人家缺席,再好的东西,大家也咽不下去!”毛德文解释说。
作为毛祖龙的次子,事发当天赶回后,毛德文就留在家里操持后事,放弃了深圳打工每月五六千元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