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和对俄乌冲突的立场被广泛批评为“损人不利己”。尽管如此,美国社会为何仍选择这样一位总统?这背后有更深层的原因。
特朗普上台并非偶然。他的关税政策虽然被专家批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这一举措精准地触动了美国中下层白人群体的心弦。过去几十年,全球化导致美国制造业空心化,大量蓝领工人失业。特朗普打着“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旗号,承诺通过加征关税来“逼制造业回流”。尽管实际效果存疑,例如对华加税反而推高了美国物价并打击了企业竞争力,但这一口号为焦虑的选民提供了心理慰藉。
更重要的是,特朗普的关税战被包装成对抗不公平贸易的英雄叙事。他宣称“中国从未支付关税”,尽管事实是美国消费者承担了大部分成本。这种简单化的敌人-英雄逻辑在信息茧房中极易传播,掩盖了政策的复杂性。
在俄乌问题上,特朗普强调“美国不应为盟友买单”,甚至施压乌克兰接受苛刻的矿产协议以换取停火。这种与传统盟友的疏离看似违背美国长期战略,实则迎合了部分选民对减少国际负担的渴望。美国社会对无止境的海外干预已感到厌倦。民调显示,尽管59%的美国人认为特朗普的乌克兰政策难以带来和平,仍有41%的人抱有期待。这种矛盾心态源于一方面民众希望结束战争以减少财政消耗,另一方面特朗普的“强人外交”形象满足了部分人对果断领导力的幻想。
特朗普对普京的好感和亲俄立场,背后是美国极右翼的意识形态选择。保守派白人群体对国内多元化趋势感到恐慌,将普京视为白人基督教价值观的捍卫者。这种身份认同超越了传统的地缘政治考量,甚至让部分选民甘愿接受美俄关系的反常调整。
特朗普的“反建制”人设成为保守派对抗自由派精英的武器。他抨击“全球化精英出卖美国利益”,尽管其政策加剧了经济不平等,但成功将矛盾转移至外部——无论是中国、欧盟还是“不听话的盟友”。
美国社会的高度分裂使选举成为站队游戏而非政策辩论。民主党支持者普遍反感特朗普,但共和党基本盘对其忠诚度极高。例如,仅15%的共和党人认为特朗普外交损害美国地位,而54%的总体选民持此观点。这种极化导致选民更关注阵营归属而非具体政策后果。
特朗普的政策虽有长期风险,但短期内能制造政治兴奋点。例如,关税战可被包装为强势谈判筹码,俄乌停火倡议可塑造和平缔造者形象。对支持者而言,这些即时成果比抽象的经济数据更具吸引力。然而,美联储警告,关税政策可能导致通胀回升,经济衰退风险升至35%,这些代价或将由普通民众在未来数年承受。
特朗普的当选反映了美国社会在全球化冲击、身份认同危机和政治极化下的集体选择。他的政策看似矛盾,实则精准捕捉了部分选民的恐惧与渴望。然而,这种以短期镇痛掩盖长期病灶的模式可能让美国在“再次伟大”的口号中走向更深的撕裂与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