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古偶剧《星汉灿烂》强势上线，一经播出，霸榜各大平台。该剧主要讲述的是自幼脱离父母庇佑，野蛮生长的女主角程少商，同背负沉重家族仇恨、外冷内热的男主角凌不疑历经多次生死后，相互扶持，相互治愈，相互成长，一起守护正义的故事。因剧情较为新颖，获得颇好口碑，不少观众更是花式催更，期望后续剧情提前播放。不过虽为古装剧，《星汉灿烂》实际上也是在架空历史的基础上展开的影视创作，只是借用了东汉为历史背景，故剧中的人物关系称呼、建筑风格等都蕴含着汉朝的风味，特别是影视剧中体现的东汉婚俗观，更是对于推动剧情发展起着独特的作用。
《星汉灿烂》剧照
一、东汉对妇女改嫁与再嫁已有限制
两汉时期，处于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阶段，一切封建伦理，包括女性的贞洁观念，都比较淡薄，故不论是女子与原配丈夫离婚后改嫁他人，还是在原配丈夫死后再嫁他人，在当时社会上都比较常见，且为大多数人所普遍接受，西汉时期更是如此。《汉书》中就有例证，《外戚传》中记载西汉长陵人、汉武帝的姥姥臧儿就曾二嫁，先嫁王仲，先夫死之后，再嫁田氏，汉武帝的母亲孝景王皇后王娡就是臧儿和王仲所生。更耳熟能详的则是《司马相如传》中记载的西汉武帝时期临邛大商人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在丈夫死后嫁给司马相如，最终一对天偶佳人终成眷属。
那为何西汉更为认可妇女的改嫁与再嫁呢？这其实与当时的社会环境脱不开干系。其一是与西汉时期性别观念有关，不过多强调性别的忌讳，对于男女交往并不强制干涉。再者则是西汉认为女子改嫁和再嫁是男子可娶寡妇或离婚女子的等价替换，女子可嫁则男子可娶。最后则与汉人及时行乐，不愿虚度年华的观念有关。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扩大社会生产的需要，要使得更多无法娶妻的人能够娶妻生子，延续后代，提高生产力。
由于儒学的推广，东汉开始更为注重女性的“贞洁”，突出强调女子出嫁之后对于公婆的赡养义务，以减少其再嫁、改嫁，进一步维护社会稳定，巩固封建统治。这种转变的突出表现之一就是东汉官方对于贞洁寡妇的嘉奖，远多于西汉。所以，在《星汉灿烂》中，程家君姑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大儿媳是个二嫁妇也是情有可原的。尽管大儿媳萧元漪智勇双全，与自家大郎一起驰骋疆场，公婆也不另眼相看，只嫌弃她是个二嫁妇。
《星汉灿烂》程老太（右）
二、汉代的婚俗形式
两汉的婚俗形式，既保存了之前的婚俗习惯，也注入了汉朝的时代特点，无论是西汉还是东汉，主要包含聘娶婚、收继婚、血缘婚、交换婚、入赘婚、媵妾婚、掠夺婚、指腹婚、姘居婚等多种婚姻形式。影视剧《星汉灿烂》中，在目前的剧集中，就出现了聘娶婚和指腹婚两种婚姻形式。我们就来详细了解下这两种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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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中楼垚与何昭君片段
指腹婚，就是指在夫妻二人还未出生的时候，就由两家长辈议定结成男女亲家的婚事。《后汉书·贾复传》中就记载，汉光武帝刘秀曾在贾复镇压河北农民军受伤时对其作出承诺：“听说你的夫人怀孕了，如果生的是女儿，则让我的儿子娶为妻子，如若生的是男孩，则让我的女儿嫁过去。”
这样的指腹为婚，在《星汉灿烂》中发生在楼家二房次子楼垚与何家长女何昭君身上，两人从小就有婚约，只待合适的日子便可结成百年之好。但剧中这两人的婚事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指腹为婚，用现在的话来说更类似于“娃娃亲”，是在两人出生之后才定下来的。这种婚姻形式，带来的明显弊端就是夫妻二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遵循婚约而成婚，且是为了维护各自家族的利益，并非完全程度上的两情相悦，故婚姻或会有些许波折，像楼垚与何昭君一般。虽然按照故事线的发展，后面两人也是和和美美，但历史上的指腹婚却不见得如此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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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中楼垚与程少商片段
聘娶婚，则是汉代最为普遍且形成主流的婚姻形式，是受封建礼制所认可允许的。聘娶婚有三个突出特点，概括而言，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聘礼为重”。在汉代，男子若想娶妻，在取得自家父母同意后，需先请媒人前往女方家里说媒，以告知女方家长。若无媒人说媒，会被认为礼数不周到，或婚事就此作结，或让媒人重新说媒。据《汉书·外戚传》中记载，许平君和汉宣帝成亲之前，在掖廷养育宣帝的张贺跟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喝酒，酒憨之后说了一句：“曾孙体近下人，乃关内侯，可妻也。”许广汉就答应了。回家许广汉媳妇就暴怒，认为这太不正式了，没有礼数。许广汉只能“重令为介”，又走了一遍程序。可见首先要说媒，说媒后还必须得到女方父母的认可，这桩婚事才算有了苗头，要是父母不同意，就算是相爱之人私奔，也会被认为是家之大耻，不被认可。最后，还得男方把聘礼送到女方家，才算正式建立起婚姻关系。不过，这聘礼也得有诚意，因为汉人普遍认为聘礼的多少与女方的身价有关，“非受币不交不亲”，所以很大程度上汉代的婚姻笼罩了一层类似于商品交易的网纱，给后世留下了不良的影响，至今仍影响着大多数人的婚姻观。
许平君
在《星汉灿烂》中，萧元漪作为程少商的母亲，对于程少商的婚姻大事是有着生杀大权的，以至于她气愤于楼太傅私自向丈夫说媒，并不同她知会，甚至在没有询问女方母亲的情况下，直接向程家送来了聘礼，给人不得拒绝的机会，更生气的是，女儿更是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与人私定终身，没有把“父母之命”放在眼里。再结合楼垚在楼家的地位处境，以及女儿根本不懂感情，致使萧元漪始终不看好这段婚姻。
《星汉灿烂》中程始与萧元漪片段
文史君说
自古以来，婚姻可谓是一个家庭的大事之一，也是一个人人生历程中的大事，影视剧中也多有婚姻的桥段，但每个朝代的婚俗各有不同，故影视剧设置的桥段也应与背后的历史真实相符。所以，虽然《星汉灿烂》在服装上存在不妥之处（被网友指出有倭化之嫌之后，制片方对于镜头也有所处理），但是在婚俗情节的设置上，该剧还是符合东汉的历史逻辑的。
参考文献
《汉书》，中华书局，1963年。
彭卫：《汉代婚姻形态》，三秦出版社，1988年。
张保同、何威震：《汉代婚俗探微》，《南都学坛》1989年第4期。
（作者：浩然文史·梃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