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需走弱、基数压制、订单分流，导致出口增速继续回落。4月出口增速较一季度继续下滑，主要受三方面因素影响：一是全球经济走弱对外需持续拖累，4月中国对主要国家地区出口回落；二是去年“抢出口”带来的高基数影响从4月开始体现；三是中国服装、玩具等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增速普遍下滑，而越南等国4月出口回暖，部分订单或被分流。

进口增速大幅反弹，内需呈现企稳迹象。具体来看：原油、钢材、铜材等大宗商品进口数量大幅攀升，生产端对于相关原材料需求上升；铁矿石等价格大幅上涨，对名义增速起到支撑；此外，增值税率下调叠加汽车消费刺激政策，汽车和汽车底盘进口数量大幅走高。

后续出口改善幅度不宜高估，这构成二季度经济回调的重要风险点。目前欧元区需求好于预期，韩国、中国台湾、越南出口转暖，欧美日PMI有触底迹象，全球贸易存在边际改善信号。但是，由于海外需求在短期大幅好转的概率不大，去年抢出口带来的高基数压制贯穿下半年，出口增速中枢较难大幅反弹。此外，中国本轮刺激政策不同于以往的投资导向，对全球经济的拉动幅度可能较小、拉动时滞可能较长，这决定了进口可能在一段时间内继续好于出口。鉴于一季度净出口对GDP拉动达到1.5个百分点，这构成二季度经济回调的重要风险点。

出口增速延续回落趋势

按照美元计价，4月出口当月同比增速-2.7%，较一季度累计增速1.4%大幅下降，延续去年四季度以来的回落趋势（图表1）。多方面因素共同导致出口继续疲弱：

第一，全球经济走弱对外需的拖累作用继续体现。2018年下半年以来，美欧日等主要经济体景气指数持续下行，外需随之走弱。受此影响，中国出口增速中枢自2018年四季度以来逐渐下行。4月分国别出口数据显示，对主要出口目的地的增速回落，显示出口仍受到全球经济走弱的整体影响（图表2）。

第二，出口从4月开始面临高基数的压制。中美贸易摩擦自去年3月开始发酵，抢出口的情况在4月开始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去年同期的基数。

第三，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或分流了部分订单。具体商品结构显示，包括服装、玩具、纺织材料的初级用品出口增速普遍下滑（图表3），而同期越南等国出口增速出现回暖（图表4）。我们猜测，在关税冲击下，劳动密集型产品的部分订单可能被东南亚国家分流。

对于出口依然不必过度悲观，但增速中枢较难明显反弹。近期一些积极因素值得关注：一是中国对欧元区出口仍然正增长，且增速在主要出口目的地中最高，这意味着市场最为担心的欧洲需求依然好于预期；二是韩国、越南、中国台湾出口一起转暖，欧美日PMI有触底迹象（图表5）。上述高频数据或指向全球需求正在筑底过程中，进一步大幅下滑的风险下降。不过，受到海外需求整体不振、贸易环境不确定性上升、以及去年“抢跑”带来的高基数压制等影响，出口增速中枢难有大幅反弹。

国内经济企稳支撑进口复苏

按照美元计价，4月进口当月同比增速4%，较一季度累计增速-4.8%大幅反弹（图表1）。虽然可能有单月的扰动因素，但是在减税降费等逆周期政策刺激下，内需有望企稳回升，我们倾向于认为进口增速中枢处于改善的过程中。

具体来看：一是，生产企稳带来大宗商品进口数量上升。原油、钢材、铜材等大宗商品进口增速上升较大（图表6），且数量贡献是主要原因（图表7）。

二是，铁矿石等价格大幅上涨，对进口名义增速起到支撑。

三是，增值税率下调叠加汽车消费刺激政策，汽车和汽车底盘进口数量大幅反弹。

国内与海外经济走势分化，进口增速或继续高于出口。本轮国内刺激政策以减税降费、支持民企为主，与以往通过投资大规模刺激的方式不同。这种模式下，虽然今年一季度中国经济率先出现企稳迹象，但对于海外经济的拉动幅度可能较小，拉动时滞可能更长。国内与海外经济走势的暂时分化，使得进口增速可能在短期继续高于出口增速，贸易顺差因此可能面临进一步收窄的压力。

（钟正生系财新智库莫尼塔研究董事长兼首席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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