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工具又迎来创新。日前央行发布消息称，12月25日，金融委办公室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多渠道支持商业银行补充资本有关问题，推动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此举距离3月份原银监会等五部委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的推出刚好过去9个月。
接受第一财经采访的多位业内人士认为，在表外业务回表、行业盈利能力分化趋势下，部分商业银行仍然存在补充资本的强烈需求，对此，永续债或有所作为；另外，多渠道补充银行资本亦有助于提升商业银行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能力。
穆迪分析师诸蜀宁告诉记者，对于商业银行而言，推动发行永续债是一个良性信号，一方面反映监管对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由指导层面到工具层面的落实，另一方面，为补充资本压力较大的中小行提供渠道。他还称，“在不久的将来，或还有其他新型工具出现。”
26日下午，据媒体报道，中国银行计划发售不超过400亿元人民币的永续债来补充其一级资本，或将成为国内首家发行永续债的银行。但这一计划目前还要等待监管批复。
发行永续债“解压”
所谓永续债，即没有明确到期日或期限非常长的债券，理论上是永久存续。永续债具有发行人赎回权、高票息率、票面利率跳升等特征。我国永续债的发行始于2013年，据《博瞻智库》整理，截至今年上半年，永续债债券余额达1.2944亿元。永续债没有固定的券种，主要分布在公司债、一般企业债、私募债、一般公司债、一般中期票据、定向工具等几类上。
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向记者表示，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可以有效补充其他一级资本，提高一级资本的充足率进而提高资本充足率；还可以解决银行长期资金的来源问题，促使银行业务和资产规模的有序扩张，提升效益；优化资本结构，提高资本损失吸收能力，增强风险抵御。
近年来，银行资本补充压力明显增大。天风证券固收分析师孙彬彬认为，非标回表压力是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存量非标全部自然到期，只有少量非标回表，那么对于银行资本充足率可能影响不大。但只要这部分融资需求还在，如果最终使用贷款对接，仍然需要面临资本占用的问题。
除了表外资产回表外，银行资本补充压力还来自于核销处置不良资产等对银行资本占用和消耗上升，以及盈利增速放缓、资本市场回落等因素导致的融资渠道收窄。因此，如何加快补充银行资本、推动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成为当务之急。
今年3月，原银监会等五部委就曾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支持和鼓励商业银行在资本补充渠道上进行创新，为银行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含定期转股条款资本债券以及总损失吸收能力债务工具等资本工具创造条件。由此看来，本次推动永续债发行延续了此前的监管导向。
此外，发行永续债亦助力银行服务实体经济。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董希淼分析称，多渠道补充资本有助于提升商业银行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能力。今年以来，在连续多次降准和公开市场操作之后，市场流动性已经较为充裕，但实体经济特别是小微和民营企业仍然感觉融资难、融资贵。
如何实现从“宽货币”向“宽信用”转变，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是关键。董希淼分析，“银行加强资本补充，减轻银行信贷投放的资本约束，有助于改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使流动性能够更有效率地注入到实体企业。”
中小行获益较大
根据银保监会公布数据，2018年9月，银行业资本充足率为13.81%，与10.5%的最低要求相比，商业银行似乎并不缺资本。但有业内人士分析称，该数据实际是被国有四大银行和招商银行给拔高了。
湖南三湘银行资深研究员谭松珩称，上述五家银行占据了全国银行资本的51%和风险资产的47%，扣除这五家银行的影响之后，全国银行业资本充足率将下滑至12.71%。他还表示，“今年看起来资本充足率处于上升趋势，主要原因并不是银行资本补充做得有多么好，而是银行风险资产业务做得不好。”
在此背景下，推动永续债发行或是未雨绸缪之举。由于永续债的特征，发行人具有递延支付票息和本金的权利，而投资人权利较小，所以永续债在会计上可以计入权益。这在一定程度上亦对银行降低自身杠杆、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起到积极作用。
诸蜀宁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监管提出永续债发行主要是考虑到明年部分中小行和城商行的资本充足压力。“相较大行资本较为充足，中小行相关指标已经接近监管红线，资本补充迫在眉睫。”
记者查询公开数据发现，截至今年三季度末，一级资本充足率在9.5%之下的有民生银行、中信银行、平安银行、华夏银行、徽商银行、南京银行和九江银行，距离监管红线8.5%不足1个百分点；而一级资本充足率在9.5%和10.0%之间的有兴业银行、光大银行、北京银行、长沙银行、贵阳银行等7家银行。
与此同时，监管也在强化一级资本对银行的约束。5月4日，银保监会发布《商业银行大额风险暴露管理办法》，将风险暴露的计量基础由资本净额更改为一级资本净额。孙彬彬表示，中小银行由于一级资本少，对于公募基金、部分ABS的投资将会受到一级资本净额限制。
目前，市场正在等待发行永续债的细则。诸蜀宁告诉记者，有许多问题都亟需考虑，如发债条款若涉及减记应如何设置触发条件、能否转股、险资能否购买等等。不过对于商业银行而言，推动发行永续债是一个良性信号，是监管对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由指导层面到工具层面的落实，未来大概率还会有其他新型工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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