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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线渠首实控人跑路,南水北调水源地村民讨薪无门

数亿元投资“离奇消失”,工资被拖欠且讨薪无门,南水北调工程中线水源地的村民们最近遇上了烦心事。 河南省贫困县淅川县下辖的九重镇,毗邻水源地丹江水库

星期一 2018.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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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线渠首实控人跑路,南水北调水源地村民讨薪无门

第一财经       2018-11-12 09 :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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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亿元投资“离奇消失”,工资被拖欠且讨薪无门,南水北调工程中线水源地的村民们最近遇上了烦心事。

河南省贫困县淅川县下辖的九重镇,毗邻水源地丹江水库。为了保证水库水质,当地农业不能打农药、不能施化肥,于是,政府牵头成立了中线渠首(南阳)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中线渠首”),租用农地、雇佣村民,欲打造全国知名的有机蔬菜生产基地。

然而,今年年初,中线渠首大股东张之洞突然跑路,留下2700亩荒地和一大堆债务。当地村民们被拖欠半年工资,讨薪无门,生计受到威胁。6月,该公司因涉嫌欺诈,被警方立案侦查。

扶贫项目从皆大欢喜到一地鸡毛

“老板跑了,现在么有人管了。”“打着扶贫的旗号,欠了我们半年工钱!”说起附近面积达2700亩的有机农业示范基地,河南省贫困县淅川县九重镇的村民们有些抱怨。

今年年初,运营该基地的中线渠首突然人去楼空,留下一大堆债务,大片耕地闲置至今。

九重镇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起点,从这里挖渠,把丹江水库的水向北引,最终达到北京。为了保证水库的水质,发展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有机农业成为当地的头等工作。

2014年6月,南阳市政府牵头成立中线渠首,要把水源地打造成全国知名的有机蔬菜生产基地,打响“中线渠首”牌有机农产品,

按照当地政府原定方案,中线渠首专项负责本地有机农产品进京的所有工作,“保证首都人民喝上干净水的同时,能吃上水源区的有机农产品,带动水源区经济增收”。

工商资料显示,中线渠首注册资本2.2亿元,由南阳高新区投资有限公司(下称“高新区投资公司”)代表南阳市政府持股9.09%。法人代表由大股东张之洞担任。张之洞是当地知名企业家,曾在北京经营食品添加剂生意多年。

由于南阳市在水库移民、水质保护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受水地北京市理应相援,两市政府在2015年签署了《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将“中线渠首农产品产销对接合作”列为重点援建的重大项目。

得到了各方大力支持,中线渠首公司起初发展得有声有色,迅速在北京的繁荣街区开了11家“中线渠首有机村”专卖店和一家有机餐厅。

刚开始,中线渠首是从外部采购有机蔬菜送往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到了2016年,公司开始自己种植,从九重镇的村民手中租下了2700亩耕地作为基地,租金为每年每亩800元,合同期20年。

“公司带着乡干部来跟我们一家一家说,这是个扶贫项目,签了有保障,每年给租金,农民还能去干活赚钱,一天工钱60块,大家当时觉得还挺划算的。”村民王芳(化名)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根据当地的规划,到2020年,水源地将建成100万亩有机农产品生产基地,中线渠首有机农产品生产数量占全国有机农产品市场的40%以上,还要建设中线渠首有机农产品交易加工中心、期货交易中心。

看似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不过,从2017年7月开始,中线渠首公司便以各种理由拖欠工资,到公司今年1月停工,欠了当地村民6个月工资。因为不发工资,公司在北京的销售人员去年也纷纷离职,门店接连关闭。

不仅如此,中线渠首公司还欠下了大量债务。

“蔬菜大棚、冷库的工程款都没有给,包装蔬菜的泡沫箱、胶带都欠着,我们从襄阳机场、南阳机场发货,物流费也欠钱,连到镇上买面条都是欠的。什么都是欠的。”该公司一名前员工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经营不善还是另有原因?

今年年初,张之洞突然失联,供应商、员工随之把中线渠首公司告上法庭。

今年6月,中线渠首在种植基地的冷库被查封。封条显示,公司被法院查封资产总计680万元。根据当地公安部门提供的资料,目前公司账上有2000万元被冻结。另据淅川县人社局通告,公司拖欠22名员工共23.5万元。

面对讨薪的公司员工和村民们,乡镇相关负责人表示,“老板跑了,公司倒闭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个受各方支持的扶贫项目为什么会突然坍塌、老板跑路,公司是经营不善,还是另有原因?

今年6月,北京公安局朝阳区分局以涉嫌诈骗对中线渠首公司立案侦查。

据新三板公司致生联发(830819.OC)公告,公司在2016年和中线渠首签了一单3.53亿元的合同,按约定,中线渠首接下来五年每年应付给致生联发6127万元,由高新区投资公司做担保。然而,致生联发最终不仅没收到提前确认的2.74亿元收入款,还莫名付出去2.53亿投资款,现在这笔投资款也离奇失踪了。致生联发今年6月向警方报案。

“现在的结果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公司第一年打市场,还是试菜期,价格比市场低一些,在北京、上海、广州、新疆都有大客户,人家正准备大批量订菜的时候出现了这个问题。”张之洞的直接下属、中线渠首一位销售业务负责人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记者梳理启信宝公开资料发现,张之洞从事食品添加剂行业多年,拥有过38家企业。近年他的精力主要放在其返乡创办的辣椒精生产企业河南省霞光农业高科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霞光高科”)。

但霞光高科的经营效益并不好,公开资料显示,早在2015年就出现过严重拖欠员工工资的情形。尽管霞光高科在2016年获得河南农开产业基金投资有限公司的980万元投资款,但和中线渠首一样,公司当年就开始“只进不出”。

去年7月,霞光高科因为银行贷款逾期、不支付供应商货款,被法院冻结资产,到目前已经被法院强制执行29次,失信信息多达21条。

张之洞跑路后,留给九重镇村民的是仍是一片荒地和未来生计的不确定。第一财经记者从现场了解到,当地镇政府已经接管了中线渠首有机种植基地,开始种植一些中药材,但是并没有和村民签署新的租地合约。

“公司倒闭了,不可能不让我们种地。但是这么大的工程,如果把地都还给农民了,那就什么都没了。”王芳告诉记者。

第一财经记者联系到高新区投资公司,接近该公司的人士表示,他们和张之洞现在无法取得联系,高新区投资公司对中线渠首仅仅是参股,“约定不参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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