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万科操盘的深圳前海「颐城瑧湾悦二期」交付，这个豪宅盘均价10万/㎡，单套总价至少1000万。然而业主们收房时却吐槽房子像“工地房”。开发商出现流动性危机时，保交付往往凌驾于保品质之上，即便是豪宅项目也不例外。

比二期早半年交付的一期，在门口种了六棵三四米高的罗汉松，看似豪华，但实际上这些树是业主众筹购买的。有传言称每户掏了2000元，但也有业主称给了1万元，可能众筹款不止用于买树。原本开发商计划种植的是不值钱的小叶榄仁。

二期交付后，许多业主对园林不满意，不知道后期是否也要众筹升级。地产行业不景气之后，很多本该由开发商完成的工作，现在全由业主承担。一位广东地产人提到，他们公司开发的一个顶豪低密项目，园林里种满了名贵树木，结果在交付前遭遇台风，业主自发跑去救树。交房后，物业公司不懂打理，也不舍得花钱请人，最后还是业主自费请人打理。

杭州的业主尤其喜欢众筹外立面。早在2021年，杭州上城区的中海御道二区就曾众筹2000万，把真石漆换成干挂石材。此后，杭州掀起了一股众筹外立面的风潮，逐渐从旧小区、次新盘扩展到未交付的楼盘。一年半内，至少有超过10个项目成功众筹，包括江澜映象府、中粮悦著云轩等。

业主们为了成功众筹，甚至不惜采取各种手段。例如建发云启之江的一位三甲医院专家承诺，只要付款，他的专家号免费赠送5年。杭樾润府则公示参与筹款的户号，以此施压不同意升级的业主。这种做法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还可能涉嫌侵犯个人隐私。

事实上，并非所有业主都支持众筹。一些自住业主认为没必要砸钱进去，应该先追责开发商降配，而不是让大家掏钱“补漏”。此外，交房后可以通过停车费、广告收益来改造，而非一开始就众筹。

最近一两年，众筹外立面的风潮从杭州蔓延到南京、苏州、成都等地。南京改善豪宅「云澜尚府」是当地首个成功众筹外立面的项目，赞成派声称升级铝板外立面能大幅增值，反对派则质疑地段和学区才是关键因素。针对不愿意出钱的“钉子户”，赞成派甚至威胁如果外立面升级不成，交房后将带头甩卖。

在杭州，升级外立面已经不够用了，一些项目开始卷其他公区，比如大堂。刚交付半年的网红盘绿城馥香园，业委会还没成立，业主就发起众筹改造单元门大厅，电梯门板增加雕花刻蚀，吊顶做成圆弧形，岩板升级成大理石。这个项目的众筹比较文明，由每栋楼业主投票决定，超过80%业主同意即进行改造，费用由同意的业主均摊。

遥想2022年，杭州的一些土豪业主甚至想过众筹地铁，要让小区在全国一炮而红。今年2月，四川达州的业主众筹过医药费，为争取共同利益而与开发商发生肢体冲突的业主分担赔偿。还有更硬核的，去年11月，江苏淮安一小区，业主众筹了几台挖掘机，挖毁了足疗店侵占公共设施改建的停车场。

某种程度上，正是合法合理维权渠道的失灵，让这届业主看起来非常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