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22日，格力电器股东大会上，董明珠一句“绝不用海归派，海归派里有间谍”的发言引发广泛关注。这位掌舵格力二十多年的“铁娘子”以一贯的犀利姿态将企业用人策略与国家安全议题捆绑在一起，掀起了一场关于“本土派”与“海归派”的激烈讨论。

有人支持她的观点，认为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也有人批评她过于保守，质疑如果钱学森在世，还能回国造导弹吗？这场争议不仅涉及格力一家企业，更反映了中国制造转型期的集体焦虑。

董明珠的言论看似极端，实际上暗合了格力多年的人才战略。在她的领导下，格力研发团队的1.3万名工程师中，海归占比不足0.5%。这种近乎偏执的“本土化”背后有两个核心逻辑：一是技术安全的重要性。格力拥有空调压缩机、钛酸锂电池等22项“国际领先”技术，这些专利是公司年赚222.8亿元的关键。近年来多起商业间谍案让企业感到担忧——2024年某家电企业因海归工程师泄露专利配方，直接损失超10亿元。董明珠强调：“核心技术若被窃取，格力就不是格力了。”

二是对本土培养体系的绝对自信。格力与清华、华中科大等高校共建“格力班”，每年投入2亿元打造“产学研闭环”。谭建明从车间流水线成长为技术骨干，带领团队研发出打破外企垄断的工业机器人，成为“土生土长”人才的标杆案例。董明珠曾表示：“我们不需要‘镀金’的学历，只要能为格力拼命的人。”

董明珠的言论同样遭遇猛烈批评。法律界指出，格力此举涉嫌违反《就业促进法》的规定；经济学家警告，当企业用人标准绝对化时，创新活力必然枯竭。华为的成功经验也映衬出格力的短板。任正非提倡“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展现了华为全球引智的开放胸襟。其5G专利数超过格力空调专利总和，背后是700多名外籍专家的贡献。而格力海外营收占比仅12%，远低于美的（41%）和海尔（52%），过于单一的人才结构被认为加剧了“出海难”。

这场争论在民间分裂成两大阵营。支持者高举“产业自立”大旗，认为本土人才踏实肯干，格力提供的福利体系也被视为留住本土精英的范本。反对者则痛陈“闭门造车”危机，指出格力海外业务高管本土化率仅38%，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2024年格力收购巴西企业后，因文化冲突导致市场误判，暴露了国际化人才短缺的问题。

要解决这一问题，或许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分级防控，精准排雷；搭建本土与海归的协同平台；政策引导构建良性生态。国家可以建立技术安全认证体系，为企业用人提供风险评估指南；地方政府可设立“海归创业保险”，降低企业引才顾虑。

回望格力厂区门口的标语——“人才不是成本，而是企业的未来”，这场争议的终极答案或许藏在董明珠的下一步行动中。当中国制造从“跟跑”迈向“并跑”，既要警惕“开门揖盗”的风险，也要避免“闭门造车”的陷阱。真正的技术自信不在于人才来自哈佛还是清华，而在于能否让全球智慧为中国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