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代心理”的粉饰
几乎没有一个艺术家不强调真诚。然而当我们从一个大时代的整体,宏观地回顾现代美术史时,我们又惊愕地发现,真诚是如此地稀少。
我们时代呼唤大灵魂的运动是在东西文化的巨大冲撞和先进与落后的巨大反差中形成的。在这个大灵魂的深处,剧烈滚动着无穷的困惑:希望与绝望的交织,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传统与未来的冲突,以及翻来覆去的文化反思中的痛苦、焦灼、彷徨和种种忧患。所有这一切,在美术创作中都被淡化了,艺术家们大都在不同程度地寻找着个人完善的“净土”。从局部来看,成功的艺术家们都是真诚的。无论是黄宾虹的浑厚华滋,齐白石的天然朴拙,徐悲鸿的寓教于乐,都是他们生命激情的结果。但所有的局部总和起来又是不真诚的——时代灵魂中巨大的困惑消失了。我们没有理由让所有的艺术家都卷入时代的困惑,牧歌式的诗情也是时代灵魂深处的动荡不安采取回避和逃遁,那么我们就不能逃避粉饰的责任。
“八五”新潮运动
80年代初以四川为风源的批判写实旋风的最大功绩,在于大胆面对了社会外在的真实;“85—96美术新潮”的最大功绩,在于大胆面对了民族心灵的真实,它是批判写实风的合逻辑的发展。而当前的“纯化语言”风潜藏的最大危险,就是重新退回到对时代心理的逃遁和粉饰(就其总体而言)。而中国艺术走向现代的过程,必然要以艺术家从麻木中惊醒起来,勇敢正视整个民族心理真实为真正的起点。
大师作品的“背后”比作品更重要
不可否认,“绘画创作一经完成,作品的艺术价值便只能由作品本身决定。”问题是,判断作品艺术价值的标准是什么。安格尔会认为德拉克洛瓦的作品好吗?优雅的马蒂斯不是曾被讥为“野兽”吗?这种发生在两种价值标准交替时代的事件,是艺术史上的常识离开了价值标准,“请看作品”就只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