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特例均印证了鸡的支配性地位。从西伯利亚到南大西洋的南桑威奇群岛,鸡的身影无处不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甚至研究过鸡是否能在登陆火星的旅途中存活下来。这种起源于南亚森林灌木丛中的鸟类,现在已经成为人类最主要的蛋白质来源,若没有鸡的陪伴,人类很难离开地球远行。随着人类城市的扩张与胃口的增大,鸡的数量以及我们对它的依赖度也随之加大。早在1879年,美国经济学家亨利·乔治(Henry George)就曾写道:“老鹰与人类都吃鸡肉。只不过老鹰越多,鸡越少;而人越多,鸡越多。”
在此之前,我从未思考过为什么鸡能从15000多种哺乳动物与鸟类中脱颖而出,成为人类最重要的动物伴侣。我苦苦追寻着问题的答案——为什么我们放弃了平静的狩猎采集生活,而选择与喧嚣的都市、制霸全球的帝国、世界大战以及社交媒体为伍呢?其过程又是怎样的?为此我分别前往了位于中东、中亚以及东亚的各大考古挖掘现场。人类进入城市生活时代的这段神秘而变化剧烈的过程最早开始于6000年前的中东,时至今日,该进程仍在继续。直到最近的十年,居住在城市中的人口数量才超过了居住在农村的人口数量,这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当我听说某阿拉伯国家的海滩上有挖掘机发现了4000多年前印度商人借着季风在大洋上乘风破浪的证据后,我便开始向杂志社推销本书的点子。这群无畏的青铜时代的水手开创了国际贸易的时代,擦出了全球性经济的第一束火花,他们携带着来自喜马拉雅山的木材与阿富汗的天青石,不远万里来到两河流域的伟大都市,而此时埃及的工匠们才刚刚垒上吉萨金字塔的最后一块石头。我向杂志社的编辑提到,考古学家们在古代印度人的贸易货物遗迹中发现了一块鸡骨头,这很可能标志着鸡在此时已经正式进入西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