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班农被解职有咎由自取的因素，但是，白宫此时宣布解除班农的职务，实质上是减少特朗普在夏洛茨维尔事件上面临的压力。

当地时间8月18日，白宫确认在华盛顿坊间盛传已久的总统首席战略师与高级顾问史蒂夫·班农离职，这成为美国政界近期罕有的令两党人士均拍手叫快的喜事。此前班农被称为白宫的“影子总统”，班农离职能否改变特朗普的执政风格值得观察。

班农被解职可谓咎由自取。从媒体披露的情况看，他多次触怒特朗普，并且与伊万卡和库什纳关系不睦，而最终导致特朗普抛弃他的决定性因素则是他近期对媒体泄露白宫决策的内幕，以及其中反映出他的狂妄自大。

近期，班农在主动约谈记者时透露的白宫内幕极其惊人，这成为加速其离职的主要原因。一则，他的谈话事实上证明之前媒体所津津乐道的白宫“宫斗”的确存在。新任国安顾问麦克马斯特上任后，已经对过往的弗林－班农人马进行了清洗。而作为反击，班农又与弗林的残余势力推动特朗普罢免了白宫办公厅主任普里伯斯。

二则，班农不仅全方位介入特朗普的内外政策决策，还对政府人事任命指手画脚。目前美国国务院负责亚太事务的代理助理国务卿董云裳是国务卿蒂勒森的得力助手，然而班农声称董云裳“太过温和”，执意要把她逐出国务院，还要将鹰派人士安插进国防部。这已经使国务卿蒂勒森和防长马蒂斯蒙羞。

而促使班农被解职的直接原因是8月12日爆发的夏洛茨维尔暴力事件（此次暴乱源于白人民族主义者集会）。尽管没有证据显示班农对特朗普偏袒白人至上主义者发言的影响，但是作为前“另类右翼”媒体代表——布莱特巴特网站创始人，以及他过往涉嫌反犹、种族歧视和排外的言论，民众有理由将对特朗普的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也因此，白宫此时宣布解除班农的职务，实质上是“丢车保帅”，减少特朗普在夏洛茨维尔事件上的压力。

班农的离职无疑是特朗普的一大损失。不可否认，班农在特朗普胜选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正是班农凭借其敏锐的政治嗅觉，促使特朗普借助底层民众反全球化、反自由贸易和反对外来移民的民粹思潮，最终战胜代表建制派精英的希拉里入主白宫。而且，特朗普就任后一系列争议性政策的出台，如退出TPP、退出巴黎气变协定等，都是班农的“杰作”，也由此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保守派选民对特朗普的支持。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班农的悲剧就在于他仍然醉心于竞选时期的“另类右翼”迷梦，即所谓推动华盛顿实现真正的“政治变革”，推翻建制派的统治，砸碎建制派的政治机器。当班农的政治理想危及不仅仅是共和党的政治前途，而且是美国宪政未来的时候，他的离职就成为理所当然的结果。

作为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班农宣布将重回布莱特巴特新闻网担任执行总裁，继续在体制外推动右翼议程。可以想象，在目前举目无亲的美国舆论界，班农继续发声对特朗普未必不是福音。只是，令美国人庆幸的是，至少白宫中的极端声音少了一个。

□张志新（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