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唱歌的王菲，从未离开大众视野，她就像是一出连续剧，演绎的是性情、个性等等最打动现代城市青年的做派，离婚后更有深谙娱乐之道的谢霆锋方面加持。2016年底，王菲难得有各种“大动作”，拍演唱会纪录片，上东方卫视跨年晚会，某时尚杂志2017年1月号封面也难得请到了王菲。她形容自己日常“该吃吃，该睡睡，不思进取，碌碌无为”，完全符合持之以恒的既有人设。

但其实真正性情、自我的歌手，人到中年可能会被拍到目无表情地独自坐地铁、吃面条，不是生活得寒碜，只是对不上“传奇”二字，没有什么商业属性。还是窦太时，王菲被林燕妮问过窦唯是否“嫌你比他出名、比他有钱、比他能干”，她干净利落地回答：“老公从不觉得我比他强，我也不觉得我比他强。我不过是商业上的成功而已。”

“我不过是商业上的成功而已”，这句话由当时还年轻的王菲口中说出，冷静客观。有很长一段时间，乐评人不断分析评议王菲的音乐属性，每一次总要强调她是“一个传媒制造物”。她全盛期的演唱风格学的是欧美流行中略异质的对象，至于她的“另类反流行”也是制作者们与唱片公司的合谋。那还是可以讨论一下歌曲与歌艺的年代，后来的王菲几乎成了一个电影主题歌专业户，议论的主题也早就转移向了明星与八卦，这些杂糅在一起缔造了“传奇”。

“王菲式传奇”可能要完结

记得李亚鹏与王菲离婚时称：“我要的是一个家庭，你却注定是一个传奇。”那么多年来，当王菲遇上营销，总能令人佩服地创造出新传奇。作为华语流行乐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天后，王菲在音乐之路上已然没有什么作为，但在消费市场上，她仍是神级巨星。可这一次，贪婪终于失了足，票要真卖不出去，“王菲式传奇”也就完结。

“复出”从来令人唏嘘，尤其是那些已经被认作“传奇”的名人。小说集《传奇》被视作张爱玲创作的最高成就，可她过世后不断“被复出”，《小团圆》《爱憎表》都依傍“传奇”之名让人扒拉着字里行间的陈旧八卦。《传奇》再版序中写：“蹦蹦戏花旦这样的女人，她能够夷然地活下去，去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里，到处是她的家。”其实，王菲这类又何尝不是这样？其实，票房崩不崩与王菲的钱包无关，她和经纪人已事先把天价唱酬揽入袋中。世间最尴尬的，大概就是你沉浸于情怀，她只想捞一票跑路。

“有生之年终于等到我菲”，活久见的一场演唱会，自带偏光镜的粉丝满足于“有幸现场目睹一枚活着的王菲”。可是，有多少人会为一次虚荣满足，在所不惜？只希望天后本人不要敷衍“幻乐一场”，毕竟她的底气不是电影歌，而是华语乐坛鼎盛时代累积而成的。回归久违的舞台，仙乐飘飘，还是幻乐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