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凌烟

拥有博士头衔的北京市戒毒管理局民警王春光,正负责虚拟现实戒毒项目的研发工作。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为戒毒人员郑某戴上VR头盔、数据采集贴片、立体声耳机、数据手套和脚踏板等传感装置,很快,郑某便沉浸在神奇的虚拟世界中。

数据显示,郑某在虚拟场景远端和中端吸毒渴求线索阶段,脑电图、心电图等生理指标并未发生异常变化,但在近端却有较大波动。王春光观察到,郑某“进入”温度只有20℃的实验室时,很快大汗淋漓、面色潮红、身体颤抖、有明显抑制行为等症状。王春光立即停止测试,让郑某稍作休息后报告刚才的感受。

郑某说,如果实验时间再长一点,他不知道是否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再多一分钟,恐怕就会使用场景中的毒品了。

郑某所经历的,是北京市戒毒管理局与中国科学院心理所、国家核工业计算机所、北京工业大学专家合作,利用虚拟现实技术(VR)构建戒毒人员渴求与复吸的评估干预研究。一年多来,在对戒毒人员访谈和问卷调查基础上,经过反复实验,确定诱发渴求三级线索,完成使用毒品全部过程的场景制作,为虚拟现实成瘾评估与干预平台的搭建提供了素材。

目前,这项戒毒项目研发还在进行中,前期需要采集大量数据,才能在技术平台上实现渴求分级、评估、干预。仅采集实验数据这一项工作,便非常费时费力。每天,20余人穿戴设备均需王春光一个人完成,有时累得他直不起腰、吃不下饭。更为艰难的是,这一项目仍处于探索阶段,没有成熟模式,需要获得更多更客观的数据,才能在设计理念和实际应用上更加科学和完善。

尼采说过:创造者本身就需要一种新生,成为婴孩,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创造者们一定要心甘情愿受孕,并愿意承担孕育的苦痛。这不正如当下的王春光吗?“婴孩”出生之前,他正经历孕育的痛苦。但他是心甘情愿的,并满心期待着。

(作者系北京市教育矫治局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