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大型投行的交易员一直为人艳羡，他们常被冠以“金领”之称。然而，随着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金领”们恐遭遇前所未有的职业危机。据报道，因为采用自动化程序，高盛纽约现金股票交易柜台现仅保留了两名交易员，而在2000年的时候，这一交易员团队有600人左右。摩根大通也不甘人后，从今年开始采用人工智能系统在欧洲股票市场上执行交易，未来还会陆续扩展到其他地区的金融市场。

问题随之而来，人工智能比人类更善于做交易吗？

我们不妨从机器人交易员的角度看看它的工作成绩：与人类有上下班时间不同，机器人交易员可以不眠不休。也许直到当地金融市场开盘前几秒钟，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交易员还在对昨天或是其他金融市场的情况进行复盘推演，进一步优化自己的交易算法。

金融市场甫一开盘，客户的电话就打进来发出买卖指令，基于人工智能的语音识别技术，机器人交易员可以毫无障碍地听懂客户的指令。更妙的是，机器人交易员可以在同一时间接听多个客户的指令，并做出正确反应而互不干扰，人类则无法做到这一点。

接到指令后，机器人交易员买入、卖出各种金融产品。交易员一个至关重要的能力是在执行交易的过程中，避免交易本身对市场价格产生重大影响。那些老练的人类交易员，懂得如何根据不同的交易产品，去寻找合适的交易对手询价；他们也会刻意把一笔大单拆成多个小单，控制节奏在市场上完成交易。现在，这些技巧不用依靠人类多年的经验积累，人工智能通过深度学习，可以很快发现其中的规律，并运用于交易中。因此，机器人交易员也可以像它的人类同行们一样，娴熟地拆单、询价、控制交易节奏，最大限度降低交易对金融市场的价格冲击，甚至比人做得更快、更好。

如果一个国家的货币突然升值，机器人交易员可以在几毫秒之内，根据历史资料计算出这个事件对市场可能产生的各种影响，并据此开出适当的买入卖出价格。而此时，如果换做人类同行，可能还在查找过去的资料。由于金融市场行情总是在根据各种信息快速波动，机器人交易员可以凭借强大的运算能力，更好地捕捉市场变化。

如此看来，需要以速度和分析能力见长的交易员岗位，似乎正是人工智能大展身手的舞台。于是，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便来了：机器人交易员是否能够在金融交易领域完全替代人类？

目前，我们尚无法定论。机器学习的特长在于对历史数据的分析和推演，或者说机器人交易员的交易行为模式更符合市场主流。然而从长期金融历史来看，那些最为耀眼的人类明星交易员，恰恰是在某段时间内突破市场主流观念，最终取得超额收益的。也许在这一点上，机器人交易员永远都无法替代人类。

（作者为西班牙对外银行亚洲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