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兵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北方干旱区里,有一个叫大泽村的地方,整个村里只有一口水井,水质甘甜,村子里的人都靠它养活。为了保护井水不被糟蹋,村里人给井添了个盖并上了锁,村长掌管着锁的钥匙,规定的取水时间是每天的清晨五点到八点和下午的五点到八点。
每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不少村民提着水桶前来排队等着了。这天,来提水的还有小寡妇雪儿,男人们见到雪儿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女人们则是满脸嫌弃。
自从雪儿的老公去世后,她和村里许多男人都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听说雪儿要的报酬也不多,甚至有时只要一斤油或者几斤米也行。
孙二娘是村子里有名的快嘴,她见到雪儿过来,不屑地把嘴一撇,说道:“可别让不干不净的东西弄脏了水,娟子,你可得跟你公公好好说说,她呀,等着最后一个打水。”
娟子是村长家的儿媳妇,听到孙二娘的话也故意大声地回道:“好嘞,我回头就跟我爹说。”
村里的女人们也嬉笑着接过话口说:“娟子,她可是和你爹有过一腿的,你这个儿媳妇能说得动吗?”
话音刚落,前来打水的人们哄堂大笑,而雪儿也把头埋得更低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提着水桶,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快步离开,站在了队伍的最后一个。这时,村长也来了,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径直走过雪儿身边,晃着钥匙向水井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打好了水,雪儿才慢慢地走上前去打水。她费力地挑着两桶水回到家中——一间破旧不堪的砖房,公公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前的木板凳上,屋里则传来婆婆的阵阵咳嗽声。公公听见雪儿回来了,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地说道:“老张头刚来找过你。”
雪儿顿了一下,轻轻地哦了一声。“是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把你拖累了。”雪儿低着头,缓缓说道:“我的命就是这样了。”说完她走进屋里,给躺在病床上的婆婆倒了杯水,婆婆则一把掀翻了水杯:“你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把我儿子克死还不够,又坏我家名声,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