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和李奶奶老两口坐在两间土屋前,目光呆滞,李奶奶头上杂乱的白发被风吹的一阵阵东倒西歪,李大爷一声叹息传来,“不行,再找大妮二妮,让她俩凑点钱去医院看看,这病不能再拖了”,李奶奶茫然的随口应了声,“唉”。
事情很简单,李奶奶脖子上起了个瘤,早两年还很小,也不疼,最近几个月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大,用手按一下就疼,有时转头也感觉有点疼。李大爷就和儿子说要带李奶奶到医院看看,儿媳妇凤梅说:“没钱,你找两个女儿去。”李大爷很为难,平时老两口的生活除了儿子给了两百斤米,其它的一切开支都是两个女儿照应,平时有个小病什么的,也都是两个女儿出的钱,一年下来两个女儿每家也要花个三四千在老两口身上,两个女儿家庭也很一般,也就两个女婿在外打打工赚点钱,也没多少收入。这次看病可能要不少钱,全让两个女儿出,怎么说的过去,可儿媳妇一分钱不出,李大爷也一直犹豫着。
李大爷又一声叹息。想想以前,心里一阵悔恨,有时心里想:“那时,真不如不要这个儿子,现在的生活或许还要好一点。”李大爷两女一儿。当时在有了两个女儿后,李大爷心里还一直想要有个儿子:“怎么能没有儿子呢?那以后老了指望谁?那我不断了后了吗。”那时,计划生育正是查的最紧的时候。李奶奶怀孕了,私下里找人照了B超,确定是个儿子,李大爷就把李奶奶送到南湖他二姑奶奶家躲起来了。计生干部找上门,找不到李奶奶,就把养了七个多月的大肥猪牵走了,还给出了限定一个星期让李奶奶回家打胎,不然扒屋。一个星期后,又来了一帮人,没找到李奶奶,就动手把三间土屋扒了一间。李大爷被牵猪扒屋,心里虽然心痛气愤,但想到李奶奶肚子里的儿子,心里就踏实了,也就气平了。李奶奶把儿子生下来了,住在漏着风的两间土屋里,李大爷买了当时最好的鞭炮500响的放,霹雳巴拉的响个不停,李大爷那天心里喜的合不拢嘴,腰挺得直直的,走路都一阵风。
儿子大一点了,需要一个人带着,就让刚上一年级的大女儿大妮辍学带着弟弟。大女儿大字不识一个,后来连打个工都不敢一个人出去,十七岁时就早早的把她嫁出去了。到二妮上初二时,儿子上初中了,因最近几年挣点钱都补交超生罚款了,没钱去交两个人的学费,就让二妮辍学去打工。二妮想上学,就跟家里闹了两天,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后,气鼓鼓的跟着村里人去打工了,连续两年过春节都不肯回家,后来还是李大爷去工厂亲自带回来的。儿子没上完高中就不想上学了,也就出去打工了,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一份工作能干时间长的,不是说累了,就是嫌工作不好说赚不到钱。这样过了三年,儿子快二十了,又赶紧托人介绍对象,在花了彩礼三万元,又重新盖三间砖瓦房的条件下,儿媳凤梅娶进门了。不到半年,凤梅提出分家,新房让她们小夫妻住,老两口去盖两间土屋住。虽说分开了,但老两口每天要到新房帮小两口烧饭,家里的地还是老两口种,儿子和儿媳都不会种地,也吃不了那个苦。最让李奶奶看不惯儿媳妇的是,每天早上老两口都从地里干活回来了,烧好了早饭,儿子和儿媳还没有起床,要喊上两三遍才起来,儿媳妇吃饭还从不吃剩饭剩菜,有点剩饭剩菜都倒了喂狗。儿子娶了媳妇后也不想出去打工了,家里实在没钱了才出去干半年又回来歇两个月。李大爷认为儿子还小,再过几年就会知道赚钱了,自己还能干几年。儿子有了个女儿,儿媳嫌李奶奶脏,从不让李大爷和李奶奶带孩子,每天都是李奶奶烧好开水,烧好饭让儿媳和孙女洗好,吃好,李大爷和李奶奶才能吃饭,休息。每天伺候完儿媳妇,自己休息时累的腰酸腿疼的都已十点多了。李大爷想让儿子再要个孙子,儿媳凤梅话就来了,“一个就养不活了,还要养两个,要也不是不能要,有十万块钱我就再要一个”。李大爷听到儿媳的话后,就再也不提这个话了。
最近两年,李大爷和李奶奶年龄大了,也没办法干活种地了,儿子就把地都包出去了,儿子儿媳也不要老两口烧饭了,彻底分开过了。李大爷手里没有一个钱,幸亏两个女儿还经常回娘家帮着补贴一下,不然老两口真没办法过了。现在李奶奶有了这个病,儿子顾不上,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