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今天这部片子之前,必须提醒大家:
此片由于尺度爆表,可能会给大家带来生理不适。
因为这虽然不是一部恐怖片,却比任何恐怖片都丧尸。
随便一截,就有:
插眼;
分尸;
焚烧;
割头;
剥皮;
……
极度血腥和残忍都不是最可怕,最恐怖的是这片还是根据真事改编。
看完之后,让人不敢相信:
在真实的人类世界中,居然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在这颗蔚蓝星球的某个地方,居然飘荡着这么多冤魂。
这个地方叫做「沃伦」,这部片子和它同名,也叫——
沃伦
Wołyń
这部电影来自于波兰,而沃伦就位于波兰的边境线上,隶属于乌克兰。
但这只是如今的状况,二战之前,这是波兰第二共和国的领土。
接壤之地自古以来纷争都多,沃伦也不例外,甚至说更复杂。
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了此地民族成分复杂,
乌克兰人、犹太人、波兰人、俄罗斯人混居于此,民族矛盾不断。
其中尤以波兰人和乌克兰人的矛盾最为突出。
本就不稳定的内部,再加上二战期间东欧局势所造成的冲击。
1939年到1945年里,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发动种族清洗,
屠杀了8~9万的波兰人,史称“沃伦大屠杀”。
《沃伦》就是首部反映“沃伦大屠杀”事件的电影。
和许多战争片一样,《沃伦》选择了从个人的视角出发,以小见大。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生活在沃伦,名叫索菲亚的波兰女孩,
她和她的家族和乌克兰人是特别有缘分的,
一开场,她的姐姐就嫁给了一个乌克兰人。
索菲亚的初恋也是个乌克兰人,
在姐姐婚礼的夜晚,他们还踏出了最后一步。
一场成为一家人的仪式,一次水乳交融的激情戏,
暗示了个人与社会的两重边界的跨越,也营造了一种氛围:
好像没有乌克兰人、波兰人、犹太人之分,在这儿只有一种人—沃伦人。
但这只是表象,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其实暗潮涌动。
一战之后,乌克兰是东欧唯一没有独立建国的民族。
所以在当时归属波兰的沃伦,波兰人才是统治者,乌克兰人只是寄人篱下。
对此,波兰当局还制定了许多不平等政策,以保证本民族的利益,
像是拆毁东正教教堂,逼迫乌克兰人信奉天主教,
限制乌克兰人的物资供应,甚至连买瓶酒待遇都完全不同。
最狠的是从经济上断绝乌克兰人出头的机会,让他们得不到好的工作。
为波兰农场主服务的农奴是当时大部分乌克兰人的写照。
这种意志被贯彻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中。
其中受害者就有索菲亚,她的父母虽然对待民族问题上,没有那么死板。
但最终还是让她嫁给了一个富裕的波兰农场主,而不是她那个家境贫困的乌克兰男友(她姐夫家状况应该不错)。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她婚后,二战打响了,德国人和苏联人来了,变数也出现了。
一直被压抑的乌克兰人终于迎来了反击的机会,并且用了最血腥、最恐怖的方式。
于是文章最开头那些画面出现了,切辫切头、火束活人、割臂斩头、双马分尸……
有一幕更是让人在三伏天背脊发凉,心中胆寒。
索菲亚本想打水,却发现一个水井里全是死婴。
更可怕的是,这些屠杀方式都有历史记载,是真的。
也就意味着,在人间真的上演过这么骇人、惊悚的一幕。
譬如那个分尸,波兰军官Zygmunt Ruml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杀死的。
天主教堂里的集体屠杀也是血淋淋的史实,
在Kisielin、Poryck 、Chrynów、 Krymno 和 Zabłoćce等多个村庄都发生了。
据导演所说,影片所还原的仅有真实历史的十分之一。
所以,这是部事件为主、故事为辅的电影。
因此也有不少人反映,《沃伦》前半部分拍得太散乱、太流水账。
再加上对乌克兰人和波兰人又傻傻分不清楚(都是斯拉夫人),差点让人犯脸盲症……
以上种种,都说明了《沃伦》是部不好看,甚至说有点难看的电影。
但豆瓣近期新片中拿到最高分,理所应当。
因为有的电影就不止是为了看,《沃伦》就是这种。
它虽然讲的是大屠杀,不过并不同于以往我们所熟悉的那些讲述屠杀的电影,
像是《卢旺达饭店》、《钢琴家》、《辛德勒的名单》、《Come and See》……
这些屠杀更多来自于敌国的侵略,而“沃伦大屠杀”很特殊,刽子手产生于内部。
向波兰人祭出屠刀的,很多都是那些看上去很好的人,还包括了他们的邻居、朋友。
这也是整件事中最讽刺的一点,二战期间,生活在沃伦的波兰人没死在板着脸的苏联人、德国人手里,却死在了之前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人手里,
影片前后还使用了大量的对比,来衬托了这种反差:
以前是能一起有分寸地嬉闹、打玩,
而屠杀一发生,就变成了毫不留情的宰割;
之前是能在火堆旁玩耍、放肆,
屠杀发生后,却把活人点着;
前后截然不同的举止,不敢相信,这是同一批人?
也不免心生疑问,究竟是什么让人变得如此残暴?
是那些宗教、民族的差异吗?
不可否认,这是一部分的诱因,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为差异是无法消除的,是天然存在的,也是一个社会正常发展的基石。
而《沃伦》中,更值得我们警醒是那些人造的恶,
它们被藏在生活里,有意无意地对人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譬如小孩子那句不经意的,不能和波兰人一起玩。
在教堂里,牧师也告诉他们:
要热爱自己的国家,民族;
要仇恨其他的国家、民族。
对于成人,那更简单,强调一切都是为了独立自主。
他们还自诩为“正义”,而这种“正义”有多少来自于自身立场、来自对整个社会不系统的认知上呢?
再加上别有用心之人的诱导,爱的名义就变成了恶的帮凶。
而从这个角度来看,《沃伦》何止是过去时,更是现在时和将来时。
因为以偏概全和别有用心,在哪个时代,不是一抓一把呢?
谨防假先知
他穿着羊皮来找你,实际上是残暴的狼
更讽刺的是,在真实世界中,现实也用最残酷的方式给了《沃伦》一个回击。
2010年,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的领袖班德拉,
沃伦惨案的元凶,被乌克兰总统追授为“乌克兰英雄”。
一个手上沾着无数波兰人犹太人(纳粹帮凶)鲜血的“英雄”,呵呵…
此事之后,波兰人虽然强烈抗议,但无济于事。
只能拍了这片提醒人们不要遗忘那段惨案,
可还是没想到,此片被乌克兰外交部封杀。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片头所写的那句话:
东部的波兰人被屠杀了两次
先是被用斧子砍,第二次却是死于沉默
第二次死亡更糟,超过第一次
屠杀从未结束,只不过新的时代,形式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明晃晃的刺刀,而是变成了遗忘与无视。
这也是让人最害怕的事情,大家看看热闹,象征性地感动下,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