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这个题材的电影,在毒药君印象中不是很多。一般情况下,这个现象分两种情况来说:一种是自愿的,还有一种是非自愿的。
非自愿的好讲,想想二战时期日本对别国妇女的所作所为吧。那种强制征召而来的妇女,严格意义上讲,不应该叫军妓,而应该叫做性奴。
但今天毒药君打算给你们说的是另一种情况。这些女人,是“自愿”加入军队为男人提供性服务的。
你们心中的女神万茜和陈意涵亦在片中出演重要角色——
《军中乐园》
Paradise in Service
《军中乐园》将视角对准上世纪溃退台湾的国民党残余势力,讲的是这批军人为了泄欲,从不同渠道找来妇女为军人提供性服务的故事。
有些观众看完表示,这部电影是一部没有搞砸的好片。
还有人觉得这电影四平八稳,能够说出来的亮点,寥寥无几。
从毒药君的立场来讲,这部电影值得拿出来被说道说道。因为它的确反映了一个时代鲜为人知的细节。
在正式介绍这部电影前,先让毒药君给大家普及一下军妓的概念:
其实在我国古代,军妓这个现象就已经存在。最早的记录来自汉朝。《汉武外史》白纸黑字写到:“古未有妓,至汉武始置营妓,以待军士之无妻室者。”
这段话说得很明白。汉朝之所以让妓女进入军营,无非是让精壮而又没有成家的年轻士兵能够发泄自己的兽欲。
随着时间推移,“军中无女”的古训渐渐被人遗忘,从而形成军妓这种军队中的特殊职业。
《军中乐园》里的军妓,就类似于这种情况。她们虽然名义上是自愿前来军中服侍军人,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因经济困难,为了求生,不得已走上这条路,成为单身军士的发泄对象。
小宝是这众多单身军人中的一员。来到国民党军队镇守的金门岛,他和其他新兵一样,将在岛上接受严酷的训练,为反攻大陆做准备。
在挑选新兵的过程中,他结识了自己的上司老张。
虽然自己入围精英部队(代号“海龙”),但他的朋友,同时也是身为军人的华兴就没那么幸运了。
别看小宝身体条件好,但面对高强度的训练,他还是吃不消。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只旱鸭子。
由于无法达到海龙的训练要求,他被退训了,但这并不是他军旅生涯的终点。
见小宝没开过荤,上级将他分到了部队中的妓院单位——831,为那里的妓女和前去消费的军人提供服务。
▲这里美其名曰“特约茶室”,实际上就是军队妓院
刚来831的头一天,他就见识到军妓为了生存不惜抢客,从而引发矛盾的混乱场面。而他自己,也被卷入其中,苦不堪言。
初来乍到,还是处男的小宝一开始自然对只穿内衣到处晃荡的女人感到不适。更别说一不小心瞜到的艳情场面了。
一回生二回熟,在831待的日子久了,小宝也就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位气质高冷的茶室接待员,妮妮。
但由于和女朋友有山盟海誓之约,刚开始还很单纯的小宝,不敢对女朋友之外的女人有任何想法。
一天,他正如往常一般工作时,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华兴。根据他的观察,华兴和其中一位接待员的关系非同一般。
老友碰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叙旧。华兴说,他所在的补给部队正在修缮备战坑道,以应对随时可能从对岸攻过来的共军。长期待在阴冷潮湿的坑道,让每个人都患上了皮肤病。
华兴口中所说的坑道,正是国民党在退守台湾期间,在金门修建的瞿山坑道。
▲翟山坑道旧址
《军中乐园》的导演钮承泽曾亲自走访参观了该景点。谈起那段经历,他感叹:
“这建设有多辛苦,一代一代的年轻人流血流汗,被关在洞里,还得忍受皮肤病……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有这么多的年轻人在这里蹉跎了生命,可是这个设施从来没有一次以当初设想的目的而使用。换句话说,那场战争根本没有发生,太荒谬了!”
除了长期忍受皮肤病带来的困扰,老实的华兴因生性文静,再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不错,自然被年长的士兵嫉妒,从而升级为霸凌。
但被欺负的人其实也不是不懂得反抗——一个夜晚,华兴带着那位接待员一起逃离了金门。逃离的目的地,正是1969年的大陆。两人此后的遭遇,可想而知。
小宝在831碰到的第二个熟人则是自己之前在海龙的长官,老张。
别看老张平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进到831,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在接待员阿娇面前,他褪去了军人的刚毅,而变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又是手镯,又是戒指,老张对阿娇一片真心
在和老张接触过几次后,小宝发现,这个从大陆来的老男人有着令人心酸的过往:内战期间,老张已经和人有媒妁之约。然而国军溃退之际,他被当壮丁给掳到了台湾。这一待,就是十几年。
老张告诉小宝,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成家,并想办法重回大陆,给老母亲尽孝。
想要成家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和他相处融洽的阿娇。
但,即便如老张这样的硬汉子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看上的,是标准的“绿茶婊”。
为了博得好感,阿娇不惜撒下自己已经怀孕的谎言。
信以为真的老张当然高兴,他决定尽快筹钱和阿娇结婚。
▲怀孕时还在接客,老实人是刨你家祖坟了吗?!
知道事情原委的小宝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年轻人。他看不惯阿娇这么玩弄老张,便对阿娇说教了一番。
不曾想,换来的是这样的反击。
▲这段话大意是:你们这群臭男人,花几块钱就可以粗鲁对我
我生来就是被你们糟蹋欺辱的吗?
一个个声称要娶我,谁敢娶?
也许一开始你可能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个骚浪贱,但当你听到上面这番话,再知道她的身世,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阿娇自幼就被父亲和哥哥猥亵。亲人的背叛让她对男人彻底失望,从而干起贩卖肉体的行当。
她的遭遇让人不禁联想起前段时间,那位有着类似经历并自缢身亡的台湾女作家,林奕含。
虽然阿娇并没有做出如林奕含那样极端的行为,但身心的双重创伤,让阿娇之后的行为处事变得相当之老练。
所谓的心机,只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毕竟,不真心以待,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嘛。
令她没想到的是,不善言辞的老张,并不只会开空头支票。
被小宝告知真相后,绝望的老张带着喜钱找上门来。然而阿娇不仅不收敛,还在老张伤口上撒盐。
▲老娘不可能嫁给你们这些外省仔,你们永远都回不去!
被阿娇这么一激,老张瞬间爆炸。杀戮值MAX,残暴力,全开。
▲看劳资不一手灭了你个完蛋娘们儿
把阿娇KO后,老张当然也得杀人伏法。一对原本看起来可以往好方向发展的关系,最终也以悲剧收场。
说完了老张和华兴,该来说说小宝和妮妮了。
前面讲过,小宝是有女朋友的人。但他因为恪守诺言,所以即便身在花丛中,也仍旧是处男一枚。
见这小男生规规矩矩,妮妮有时候也愿意叫小宝来帮忙。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自然就熟捻起来。
透过旁人,小宝才知道妮妮原来是一个正在服刑的女囚。她的罪,皆源自自己不幸的家庭:
当初妮妮选择和一个男人生下小孩后,与对方的关系每况愈下。不堪男方威胁的妮妮,在一次争吵后,放火烧死了丈夫。而她之所以出现在831,也是为了能早日减刑,提前和自己的小孩团聚。
▲老实人,我可是有小孩的人哦
尽管因过失杀人,但妮妮却是一个相当自重的女人。
按当时的规矩,831的每个军妓一天都得接待至少10位士兵。妮妮则相反,除了每天接待一位外,剩下的9位,她都自掏腰包,将余额补足(很好奇为什么不一次性补齐全部份额,这样不就可以不用接客了吗)。
随着认识的加深,小宝渐渐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吸引。当两个人好不容易擦出一点火花,这时,蒋介石宣布,在民国60年的喜庆日子,对囚犯予以特赦。
离别前夜,几多欢喜几多愁。眼见马上要分开,二人决定来一发。
但,小宝终究还是单纯。正要上膛之际,强烈的道德感让他已经启动的引擎歇了火,留下妮妮一个人独自垂泪。
最终,妮妮如愿获释离开,而小宝,也在831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后,和那一段历史挥手作别。
两个人之后有没有下文?
毒药君只能告诉你,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军中乐园》作为一个反映时代的产物,对台湾当时的军妓历史有着一定清醒的认知。类似831这样的单位,在两岸关系紧张关系时期一直存在。直到缓和后的90年代,它们才被台湾国防部下令解散。
有人曾批评《军中乐园》:
“对于军中生态观察或批判、以及对于戒严时期军事体系的描绘不够立体”。
面对这样的质疑,钮承泽坦言,自己全盘接受。
▲导演钮承泽
谈到对慰安制度的中立态度,钮承泽则表示:
“在那个大时代之下,所有人都像棋子一般,其实此刻也是如此。从一个这样的角度‘批判制度’没有必要,大家都是被命运、被时代左右。”
这部影片,正如他本人所期望的那样,不是刻意去批判,而只是想对一个时代进行客观总结。为此,钮承泽不惜请侯孝贤担任本片的剪辑师职务。
▲路演期间,侯导亲临现场为弟子助阵
他用“亦师亦友”来形容他和侯孝贤的关系,但有时候,业务上的高标准也让钮承泽没少挨骂。无论如何,最终呈现给观众的,是一部相当有诚意的电影。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钮承泽因为拍《军中乐园》带大陆摄影师登舰被判刑。
惹怒了台湾防务部门,别说引进大陆,《军中乐园》在台湾也遭到了抵制。
如果你当情色片来对待这部作品,那毒药君建议你,还不如去看岛国动作片。除非,你是万茜和陈意涵的铁粉。
不过说真的,她们的身材,真的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