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和工友每天刷8列车，至少要走25公里。“春运的时候车多，每天最少要走35公里。牛筋底的水鞋，两个月就走破了。他们算过，四年多走的路程，就相当于绕着赤道走一圈。”

早上8点，一辆满身尘土的绿皮普速列车停在北京客运段乘服车间外的铁轨上。

王伟举着一根4米长的喷水管，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队伍最前面的人推着小车，将车上的清洗液洒向火车。9把长短不一的刷子随即刷向列车的上、中、下部。负责打水的王伟再用清水将泡沫冲洗掉。

北京站向东约3公里，几条铁路线上停靠着等待整备的绿皮普速列车。在所有的整备环节中，外皮清洗被视为最艰苦的工作。

这个由11人组成的外皮保洁班组，负责对进入北京站的普速列车进行外皮清洗。每人每天最少要走25公里，两个月就会走坏一双牛筋底的水鞋。没有周末与节假日，每天周而复始地行走在铁轨旁。

这是王伟从事火车外皮清洗的第14个年头，他的皮肤已被晒得黝黑。外皮保洁共有两个班组，作为一组组长，王伟一直负责打水的工作。“一组是白天，二组是夜里。一个班组配置11个人，3把上皮刷子，3把中皮刷子刷玻璃和中皮，3把下皮刷子刷车的下部，再有一个打水和喷清洗剂的人。”

走出近百米后，11名清洗工放下刷子和水管，向反方向走去。11个人一字排开，托起水管后向前走去。“皮管子长度不到一百米，管子不够长的时候，全部人员就要回到起点，将管子再拉出去，接到下一个井口的水龙头。”

每列车有17节车厢，每节车厢27.5米。“这样来回走，相当于冲洗一列车就要绕着火车走三圈，洗一列车要走3公里左右。”

王伟和工友每天刷8列车，至少要走25公里。“春运的时候车多，每天最少要走35公里。牛筋底的水鞋，两个月就走破了。他们算过，四年多走的路程，就相当于绕着赤道走一圈。”

一列车没有清洗结束，王伟的衣裤已经被水浸湿。“不管什么时间，都要穿一双雨鞋，冬天的时候非常冻脚。洗一列车一个多小时，冬天的时候身上都是冰，夏天的时候都是水。”

刷车皮的工作看似简单，但做起来不容易。回忆起第一次刷车时，王伟说，刷车绝对是个体力活，带着水的刷子超过了5公斤，举10分钟手臂就麻了，第二天起床时全身酸疼。“现在每天干完活，胳膊也都特别酸疼。”

“这是最难清洗的地方。”王伟抬手指向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这里布满列车部件。几年前，清洁车厢连接处时，也常常弄得王伟浑身恶臭。“旧式列车没有集便器，火车行驶速度快，大小便都溅到了两节车厢连接处。冬天都冻在了车皮上，要用铲子铲。夏天就更难受了，味道很难闻。”

被清洗的列车滴着水珠，在阳光下恢复了本来面目。王伟和工友顾不上喝水，拎着水管走向了相邻的列车，开始为它“搓澡”。“从一进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再看着列车变干净开走，再辛苦也值得。”

在王伟的身后，一辆洁净的列车缓缓开动，驶向北京站，准备进站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