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封
对言情小说的尊重,其实是对日常生活中普通感情的尊重
转向世情小说,在张怡微看来,却是自然而然,因为她自己就很喜欢阅读言情小说或通俗小说。今天不太有文青会去读琼瑶、海岩这种言情小说,张怡微会笑笑说,“我是不是被时代淘汰了?”
张怡微说她之后会出一本书,重读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言情小说,比如她目前已经在媒体发表了重读琼瑶《窗外》、海岩《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文章。这些被许多文艺青年“弃若敝屣”的文本,经她的独特视角一读,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最近,她读的是王度庐。在活动现场,她对于《卧虎藏龙》有自己的解读,在她眼里,这位武侠小说大家也是一位言情小说大家。“你说他是武侠,他其实不够武侠。但是他确实是言情小说的大家。李慕白和俞秀莲真的有很多转机可以让他们走到一起,到后来越来越难走。我觉得王度庐真的写得很好。”
她对王安忆的名著《长恨歌》也有非常独到的解读,入脚点是《长恨歌》里的家务描写。“你去看王安忆怎么写家务的,《长恨歌》里面写了这么多家务。最有趣的是王琦瑶跟最爱她的陈先生在路上重逢,那是一个很浪漫的场景,可他们居然决定回家吃面。陈先生拿出砧板剁肉,邻居说王琦瑶家又开始吃肉了。王琦瑶刚解放的时候,喜欢吃黄泥螺。王琦瑶是一个象征,是王安忆自己在正文当中写到的,它就是上海的小儿女情态。”
张怡微自己对言情有尊敬的感情。她很谦虚地说把《细民盛宴》看成一个世情小说有点高估了这个作品,它就是一个言情小说,这是张怡微式的谦虚。写了丧偶、失独、过房,种种人情困境,她开玩笑地说希望自己接下来可以写言情小说或通俗小说。在她看来,为什么一定要严格区分通俗小说和严肃小说呢?对她自己来说,如果她这一代人能够写出这一代的年轻人感情的困境或者伦理的困境,也不见得是很坏的事。